《回响》(上篇)【盗墓笔记】【吴邪/张起灵,无差别】

说明一下,这个文cp不好标,标成现在这样是因为:
1、使用全名,希望强调一下他们各自的独立性;
2、吴邪在前,因为他在本文中更加清晰;
3、无差别,因为不涉及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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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响》
By 199



上篇:关于吴邪的传记


伊卡洛斯系列的最后一艘宇宙飞船彻底退役的那天,银河系6个人类家园联合举行了纪念仪式。张起灵对此一概不知,他在忙着河外探索项目的最后备战,直到晚上查收视频简讯,才得知文化部门向他申请一个采访,希望从他这里了解一些关于吴邪的事迹,以便撰写人物传记。

作为最杰出的军事化宇宙飞船,伊卡洛斯系列共计370个型号,前后服役近80个地球年,这在科技飞速更新的宇航领域是个空前绝后的传奇。作为设计者的吴邪多年来是科研工作者们的精神图腾,曾有不少言论指出,以他的能力和素质,应当在人类家园里享受保护,开宗立派,并培养新的人才。然而吴邪本人始终拒绝这样的安排,直到最后,他的最高官职也只是张起灵舰队的总机械师和技术指挥官。

10个小时后,张起灵在会议室里接见了文化部门派来的记者和传记作家。他身份特殊,在人类同盟中位高权重,又常年在外作战,从不与媒体合作,文化部本来只是抱着试探的心态,没想到他一口答应。面前二人中,可以看出年轻的记者十分拘谨,而那位作家看起来60个地球岁上下,据说年轻时从事过科研工作。

虽然外表年轻,但张起灵已有146个地球岁了。落座后,他开门见山道:“我的改造人后遗症是记忆能力受限,因此可能无法提供足够的信息。”

对方表示理解,省却客套寒暄,交谈随即开始。

张起灵对于吴邪最早的印象来自于作训学院——他只做过一次作训学院的教官,那时他还只是飞行员,因伤修养,顺便执导近身武装联动和格斗技巧两门必修课,而吴邪正好是那一批即将上舰的学员。他对传记作家如实说道:“吴邪身体素质不好,不适合近身格斗,但他很聪明,反应敏捷。”

记者道:“根据统计数据,科研人员的上舰训练通过率只有8%,如果吴邪先生并非先天条件优异,那么他在训练期间想必十分刻苦。”

张起灵:“起初和大部分人一样不适应作训,训练时常走神,受到过体罚。但是后来变得非常认真。”

作家问道:“他的成绩怎么样?”

张起灵:“他是那年的第一名,很多人觉得意外。”

包括张起灵自己。不过吴邪后来的确努力,一般的科研生作训结束后已经累得半死,吴邪却还能拖着疲惫的身体来找他加训,反复规范动作。当时吴邪只有20个地球岁多一点,做错了就冲着教官笑,满是歉意,满是快乐。

为期数月的作训结束之后,张起灵和吴邪分别前往不同的舰队。再次见面是三年之后,张起灵刚刚升任为舰长,参加两年一度的军品审核会议,投票表决哪些新的技术和设计可以投入生产使用。就在那一届会议,划时代的伊卡洛斯1至3号登上了历史舞台。

张起灵还记得吴邪在台上做介绍演讲时那股特有的机智和幽默,以及掩饰得当的紧张感。区区3年,竟已成熟不少。凭借多年的战斗经验,张起灵可以确定这三艘伊卡洛斯飞船在进攻、防御乃至实操方面碾轧现役飞船的优越性,概念模型中天才的三角形机阵系统更是整个人类同盟作战技术的一次飞跃性进化。

伊卡洛斯系列毫无意外地迅速投产使用。一个月后,张起灵打开舱门,迎接前来报到的随舰机械师。吴邪笑起来仍带着一丝青涩,他行了个军礼,张起灵同礼回之。

作家听到此处,疑问道:“据我所知,当时您的舰队刚刚成立不久,人员与设备都不算精良,而吴邪先生在军审会上吸尽眼球,许多学院、研究所、大舰队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为什么来了您的队伍呢?”

“他没说过。”张起灵沉默片刻,道:“或许当时该问。”

作家一脸遗憾,“那么,此后,您与吴邪先生在同一舰队共事,是否有了更多的交流?”

张起灵露出回顾的神情,摇头道:“我们不常在同一艘飞船。”

和许多其他舰队的长官不同,张起灵时常亲力亲为,他会在和平时亲自驾驶导航舰,后来吴邪临阵经验丰富而且成长飞速,他甚至会在小规模战役中全程操控冲锋舰,只留吴邪坐镇主舰。所以实际上,在舰期间,吴邪更多的是以声音的形式存在于张起灵的耳畔,联络器中每天都会收到他例行的“报告舰长”,还有不同情况下形形色色的“属下收到”、“属下明白”等等。

张起灵性格严肃冷淡,他的舰队作风也极尽理智务实,舰上生活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样激情热血。然而正是在这样平常的共事中,他们并肩作战,谱写过人类征战太空的历史上最雄浑壮丽的篇章。

在简略谈过一些那个时期的舰队日常事务之后,张起灵突然开口道:“你们知道伊卡洛斯是什么意思么?”

记者摇头,作家思索道:“似乎是一种鸟类的名称?我不能确定,地球大火时很多资料没来得及上传,人类的文化已经缺失。”

张起灵摇了摇头,十指交叉,缓缓道:“伊卡洛斯是古代人类一个地区神话故事中的人物,他有一双蜡做的翅膀,所以不能飞的太低,因为翅膀沾到海水会变得沉重,最终把他拖入大海;也不能飞的太高,因为离太阳太近的话,翅膀会融化。”

张起灵没有想到,隔了那么长的时光,他居然能一字不差地复述这段话。那是吴邪加入舰队五年后的一个夜晚,他敲开他的房门,拎着酒瓶、打着酒嗝,告诉他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他30个地球岁了。穿着睡衣的张起灵点点头,然后吴邪就站在门口像背诵军规一样给他普及了一遍伊卡洛斯的出处。

张起灵的地球古文化知识非常渊博,这个故事他是知道的,但他还是认真听完,然后点头道:“在飞行中保持相对距离很重要。”

吴邪醉醺醺并且啼笑皆非,“但他最后还是陨落了。”他站立不稳扑到张起灵身上,像要钻进他眼睛里那样看着他,说:“他飞得离太阳太近了。”

张起灵不得不伸手扶他,同时想到当时已经令吴邪名满天下的覆盖6大舰种一百多个型号的伊卡洛斯系列,不由问道:“这是一个警告?”

吴邪栽倒在他肩上,点头时毛茸茸的头发在他的颈窝蹭来蹭去,严肃道:“这是一个警告。”

意外收获了吴邪不为人知的一面,作家和记者都有些吃惊,继续追问,张起灵却说没什么别的可讲了,烂醉如泥的人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趁张起灵主持晨间例会时离开了。谈到吴邪当年随舰时为数不多的几次近距离参战经验,张起灵的评价仍是不适合:“吴邪心慈手软,好在能够灵活应变,每次都化险为夷。”

交谈接近尾声,话题不可避免地来到了太阳历3218年。那一年,张起灵舰队在英仙座悬臂中央遇到外星生物袭击,对方攻势凶猛,舰队损伤惨重,必须撤退。按照高级将领的职责,危急情况下应尽可能撤离人员,然后用舰长权限启动战舰自毁程序后方可离开。史上曾有多位舰长因最后无法及时撤离而殉职,但出于舰上责任制度及保护人口基数方面的无奈,该项军事流程依然被纳入律法。然而当时,千钧一发之际,吴邪突然越权操作,利用战舰应急维修预案避开舰长权限,强行弹出全部驾驶舱。张起灵阻拦不及,只得在几公里处用驾驶舱配备的小功率量子炮击毁被弃的舰体,若非他操作精准,哪怕稍晚一刻舰体就会被敌方缴获,人类数据信息将严重外泄。

整个人类同盟一片哗然,这一举动触犯法律、违反军规、打破铜墙铁壁的舰上等级制度,引起轰动。在军事法庭上张起灵曾想揽下全责,但伊卡洛斯号系统严密,所有操作记录历历在目,吴邪的违法越权无从否认。这本是无疑的死刑,但由于吴邪曾作出的卓越贡献以及他的个人价值,这次特殊事件令当庭难以立即判决,张起灵暂时停职查看,吴邪则被关进牢房,等待进一步审理。

说到这里,几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作家疑惑道:“从各方面来看吴邪先生都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突然打破法度纪律,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起灵垂眸道:“吴邪珍视每个生命,有些想法比较天真。”

作家依然费解:“先生出身九门联军,家中世代皆有军官,自幼读的也是军校,对危急情况的利害关系一清二楚,此前也从未逾矩,我不能理解,他在大战中为什么突然违背自己所受的教育?”

张起灵道:“他在法庭自辩时说过,他相信伊卡洛斯驾驶舱的自配武器,出于设计者的自信。”

作家目光锐利,“恕我难以相信这个解释,真的没有其他原因吗?”

气氛一时紧张,记者噤若寒蝉。作家明显是吴邪的崇拜者,时过境迁,依然想为偶像翻案,希望一些事情不曾发生。

张起灵摇了摇头,表示这个问题到此结束。这平淡却冰冷的拒绝瞬间令来访者意识到他此前的配合态度已经是莫大的优待。一片沉默,最后张起灵道:“事情拖了很长时间,后来的事情人所皆知。”

人所皆知,漫长的审理和周旋之后,吴邪被剥夺所有军衔职务,发配前往边缘星系开荒。张起灵被降职到第二舰队做冲锋军,在一颗名为B683的行星上执行任务。

所谓开荒,就是乘巡航舰前往那些没有观测到生命迹象或勘探价值的星体,查看能否发掘可用的能源,多数无功而返。吴邪从战斗力最强的张起灵舰队调到这里,闲得不知所措,建了上万个模型,将伊卡洛斯系列扩充了一倍还多,期间还回复了不少宇宙中四面八方发来请教问题的讯息,全息视频景象中,他的温文风趣和奇思妙想风靡整个人类社会。

仍然有舰队和科研机构在招揽他,风波平息后,军委会也暗示可以对他既往不咎,吴邪却一一回绝,与他当年在军审会后回绝那些诱人的邀请一样。

而当时张起灵所在的第二舰队,由于错估了B683行星的时空曲率,通讯断开,孤军奋战2个月,得胜归来之时,才发现人类社会的时间已流过了整整十年。那个时候,距离吴邪所在的巡航舰因遭遇超新星爆发没能摆脱黑洞引力而全员遇难,已经过去了四年。

吴邪死时年仅39岁,尚未结婚,也没有著书立论。除了伊卡洛斯系列,关于他的知识体系及设计思路只有那些为别人解答疑问的全息视频和几本手稿流传了下来,这被视为整个太空军事自动化领域的损失。

在这场采访两年之后,张起灵收到了文化部赠送给他的吴邪的传记。闲时浏览完毕,对于吴邪私下曾经称呼自己为“闷油瓶”这件事略感意外,不过想一想,这的确是他会干的事情。然而从没听他当面叫起过。在张起灵的记忆中,除了教官、舰长之外,吴邪对他使用过的唯一别称是“小哥”,最早是在作训学院时央求他帮他加训,后来是有次舰队大战过后,驾驶舱里只剩吴邪,他的鼻梁上还架着观测数据时用的单片眼镜,仰靠在座椅中,困倦已极的样子,看见张起灵走近,蔫蔫地叫了一声“小哥”。

张起灵把书收了起来,觉得以后或许会再看。生化改造的后遗症周期性地清除他的记忆,许多细微的往事都消失无痕。不知道几年、几十年之后,哪些碎片会留下来,哪些会永远地忘却。在他的记忆中或许也存在着一个黑洞,不论吞噬什么都改变不了它的死寂,那是连光也无法逃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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